在我国启动国家公园体制改革10周年之际,国家公园建设频频传来新消息——自然资源部8月11日宣布我国首批设立的5个国家公园全部完成确权登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公园法》于9月12日经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七次会议表决通过,并将于2026年1月1日起施行……
航拍野生亚洲象群在普洱市江城县活动(7月8日摄)。新华网发
经过不断改革实践,国家公园体制建设取得突破性进展,这也为云南正在开展的重点工作——创建亚洲象国家公园,奠定了坚实基础。一项跨越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普洱市、临沧市三地的复杂生态工程,正在绘制一张保护亚洲象、保护热带雨林以及人象和谐共生的新蓝图。
一场北上南归 加速国家公园创建与认知深化
2021年,一场北上南归之旅让中国云南的一群野生亚洲象成为全球瞩目的“明星”。国家林业和草原局亚洲象研究中心主任陈飞是云南大象北上南归的亲历者与见证者。“当时象群跨过元江,进入了我们常规监测未覆盖的区域。”陈飞回忆,这场“远行”在引发全球关注的同时,也为亚洲象国家公园的创建按下了加速键。
云南大象北上南归途中(资料图)。新华网发(云南省森林消防总队 供图)
在陈飞看来,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近距离观测机会,毕竟此前对于亚洲象的习性研究常受到难以近距离接触的限制。北上南归不仅让公众更加了解亚洲象,也给了科研人员、管理人员更多观察和研究的机会,让大家得以更深入地了解象群的行为规律、食性偏好以及与人类的相处模式。
云南大象北上南归途中(资料图)。新华网发(云南省森林消防总队 供图)
“大家也在考虑如何结合它们的习性来为亚洲象国家公园的创建做一些科学的论证。”陈飞说,象群“出游”促使科研人员和相关专家更深入地论证“什么样的栖息地最适宜划入国家公园”“如何促进人象相互适应”等关键问题,并为这些问题提供了宝贵的科学依据。
陈飞正在开展相关工作(8月29日摄)。新华网发
云南大象北上南归途中,陈飞跟这群庞然大物朝夕相处,他看到了它们的危险性,同时也看到了它们的灵性。“其实很多老百姓没有见过野生大象,但是他们会发自内心地想去保护大象,这也让我们意识到要更多地考虑如何学会与野生动物和谐共生,并从这个角度去规划亚洲象国家公园。”陈飞说,亚洲象国家公园不仅要保护象群,更要构建一种新型的人地关系、人象关系。
多重目标与复杂土地类型挑战下的创新探索
与我国已设立的国家公园相比,亚洲象国家公园的创建有着一定特殊性。陈飞介绍,亚洲象国家公园的保护目标是保护好亚洲象的同时,还要保护好珍贵的热带雨林,并有效缓解人象冲突。此外,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涉及的3个州市土地利用类型极为复杂多样,有原始森林、有农田,还有村庄交错其中。如何以多目标为导向,划定出既能有效保护生态系统,又能妥善安置社区群众、保障其发展的国家公园范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野生亚洲象在嬉戏打闹(7月7日摄)。新华网发
面对这些特殊性,创建工作没有现成的模板,必须依靠体制创新和科学论证。当前,云南正通过一系列创新举措应对亚洲象国家公园创建面临的考验。针对亚洲象栖息地修复工作进行体制创新就是举措之一,“对保护地外适合纳入国家公园候选区的区域要充分论证,比如需要作为大象食源区域的地方、人为活动比较少的地方。”陈飞说,针对这些地方,考虑以“种植有补助、损害有补偿”的形式来保障好亚洲象的栖息区域和食源,减少它们进入人类活动区域的频率。
野生亚洲象群在普洱市江城县活动(7月8日摄)。新华网发
此外,各种监测体系的建立也是创建亚洲象国家公园的基础。据介绍,目前,我国针对亚洲象监测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取得良好效果,可以做到24小时对野生亚洲象监测预警。这套“天空地”一体化的监测网络,不仅能实时追踪象群位置进行预警,更积累了海量数据,用于分析象群的活动规律、栖息地适宜性等。当前,我国在亚洲象监测中积累的大数据在全球都具有领先优势。
“象爸爸”与救助象(资料图)。新华网发(徐华陵 摄)
面对3个州市地理位置上的特殊性,亚洲象国家公园的创建也不断创新管理体制,打破行政壁垒。陈飞表示,国家公园的意义不在于用物理边界把地连起来,而在于用统一的规划和管理把目标连起来,“我们需要做到的是统一规划、统一管理、统一实施。”
借鉴经验 三地联动绘就统一管理蓝图
我国国家公园体制建设近年来稳步推进。此前,5个国家公园完成自然资源确权登记,为亚洲象国家公园的创建提供了重要借鉴。
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西双版纳片区的护林员正在开展亚洲象相关宣传工作(7月1日摄)。新华网发(徐华陵 摄)
“亚洲象国家公园涉及的区域可能有国有林,有集体所有的森林,有老百姓的农田等等,我们需要详细理清产权关系,保障权利所有人利益的同时,为下一步如何更好地保护亚洲象栖息地生态系统奠定基础。”陈飞提到,确权登记是实现“多规合一”,协调好生态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和城镇开发边界的关键前提。对于土地利用类型极其复杂的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这一点尤为重要。
在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西双版纳片区活动的野生亚洲象群(6月25日)。新华网发
目前,亚洲象国家公园的创建工作正有条不紊地推进中,全套申报材料已由云南省政府上报国务院,并处于持续论证优化中。据了解,下一步,亚洲象国家公园创建将继续坚持以亚洲象和热带雨林保护为“双目标”,同时兼顾人象和谐与当地社区的绿色发展;推动西双版纳、普洱、临沧三地更紧密地联动,同步实施栖息地修复工程、人象冲突防范设施建设、生物多样性监测网络构建等,让国家公园成为一个高效的整体保护平台;持续开展生物多样性监测和亚洲象专项科学研究,使亚洲象国家公园的管理决策始终建立在坚实的科学基础之上。
航拍云南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6月26日摄)。新华网发
亚洲象国家公园候选区,正上演着一个个关于保护、探索与和谐的故事。在这里,一幅由三地共同擘画的人象和谐新蓝图正徐徐展开……